2009/07/27

一絲碧綠

2009年7月23日(三棧溪)

渡過一天在布洛灣的生活,一早出發到三棧溪。

一開始,三棧溪在外觀上,就對都市長大的我對所謂「溪流」的印象,有這些許的不同:一般的溪流,總是含著細砂,或黑或白,或白或小。特別的是由無數石子,所組成的河床。也許正因如此,這些無數,結合成耀眼陽光下的一絲碧綠。

為了「淺嘗」這一絲碧綠,在溪旁搭了為數相當的迷彩帳篷,這些約莫我們三分之一總數的迷彩金字塔,相較起埃及的那端,卻是如此的豐潤輕盈,只要有往前三步的勇氣,就可以推開它,撐起一片天,再度看見可以瞬間乾枯你,直至木乃伊卸下了千年的沉重的布條,透出了一絲不掛的「原始」肌肉。唯一的不同,原始肌肉上覆蓋的,不是纏繞千年的「裹腳布」,而是能保持更多溫暖清醒的防寒衣。於是我們成了活的死者,只是渴求的不是鮮血,而是那綺麗的碧綠。

再次,三棧溪為我們注入了綠色的鮮血。為我們解了身體的渴,太陽的熱,更重要的是都市叢林裡無盡的心靈枯萎。我們穿著棉底的防滑鞋,踏著青苔。青苔是石頭家裡的不速之客,也是鞋子的與我們的大敵,晝夜之中,軀殼、手、腳三英,大戰青苔三百回合。只要是中場休息時間,就是水上漂浮的時候。飄浮重要條件,必是對方不但沒有巨石擺個八卦陣,我們卻能「水淹七軍」。用我們的身體,搭配著各色由泡棉為主體的救身衣,成為一艘艘水上樓船。最壯觀一幕,莫過於這人體樓船,也能使出「連環計」,夥伴們用手勾著另一位的腳,成為堅不可破的金鎖,遠遠看來,就像是一隻多腳的水上蜈蚣。在這過程中,對陸地是或即或離,完全決定於溪的深淺、岸的高低。而這之中最微妙的搭配,莫過於「高岸─深溪」,在這一上午的溯溪路程,同時達成我們這兩個微妙條件的,也僅只一處。那是一道像極鬼哭神號的山壁,有條上斜的羊腸小徑,同時搭配圍溪深岸。這是跳水的絕佳去處,技術高強者,在這八尺山壁,完成1080度旋轉空翻也絕無問題。在這旅程的終點,我們堆積了跳、走、游三種形式,經過八尺山壁,表現成為飛濺的水花。

這是我想的三棧溪味道:隨著終點結束的阿華田,成為人生中回憶的養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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